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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女侠心地光明蒙面怪客受感 (第7/8页)
认清事实。在我看来,你简直是一个大不孝的人,你父亲含辛如苦,抚育长大,若是你寿天而亡,乃是天不假你寿,如今你好好的活着,而不能和父母相见,又不能为你胡氏门中传宗接代,岂是做人子之道。”
蒙面人听了他师姊这番苛责,忍不住又眼泪离眶而去。
郭姑娘看他此种伤心情景,几度想出声叫唤,但都被落魄书生所暗示阻止。
她见怀姑娘对表哥责以孝道词色,不禁由衷地起了敬心,先前满腹的妒嫉,此刻已消失得一干二净,同时对表哥见面不肯相认的举动,也予以谅解。
雾,笼罩着几幽峰,似乎也填塞了整个宇宙。
这时,他们五人的头发上,都结了不少亮晶晶的露珠,身上的衣服也被露水浸湿,微觉有点凉意。
忽然此时由对面的石尖上传来一陈破空怪声,把聚精会神目窥竹楼,窃听黑衣少女说话的落魄书生等五人,吃了一惊。
大家不约而同的猛然一抬头,发现一个黑影,掠空而过,到了头顶才看清楚,原来是一只巨鸟,翅蹬在竹楼顶头的铜丝上。然后展翅一拍,呼的一声,掠空飞下峰去。
就在这时,竹楼上的灯火,也忽然熄灭,接着楼内传出来一阵“铮钲”瑟弦弹劲之声,音韵悦耳之极。
落魄书生被这阵柔美的瑟声所吸引,抬头望着那已经关闭了的楼窗,心里暗赞道:这瑟音弹得好极了。
紧接着瑟声,传出来一阵少女的歌声,音韵婉转,仿佛新莺出谷,又象乳燕归巢,参和瑟音五律,缓、急、高、低,动听之极,也柔美至极。
但听楼中人和瑟而歌道:
一声声的长叹,叹出了心中的不幸。
一句句的歌唱,唱出了心中的苦辛。
良善子弟,只落得一身痛苦!
世途崎岖,谁悲失路之人。
落魄书生等五人的心脉,也跟着这歌声起落,听到悲伤处,不禁落下同情之泪。
在这深夜的荒冈绝顶,本来已凄凉,加之听到这一阵悲哀的歌声,更格外的凄凉,三女竟忍不住频频举袖揩拭眼泪。
瑟声渐渐由低而高,歌声也随着转哀沉,几令人闻之如字字含着血泪。
春去秋来夏复冬,
光阴如箭去匆匆,
少抓缺食只为命,
王孙公子意气浓!
家田破碎中旧梦难温。
惨遭酷刑兮野犬同形,
同病招怜今代传绝技,
杀尽武林中深山潜踪,
歌声,惭惭地越唱越高,那清脆的嗓音,晃似一线铜丝,抛入天际。
唱到了极高的地方,尚能迥环转折,几转之后,又高一层,恍如由泰山的傲来峰西面攀登泰山的景象,初看到傲来峰削壁千仞,以为上与天通。
但翻到傲来峰去,等见到扇子崖更在傲来峰上,及至翻到扇子崖,又见南天门更在扇子崖之之上,愈翻愈险,愈险愈奇。
她的歌声唱到极高的三四叠之后,陡然一落,又极力驰骋其千回百拆的的精神,如一条飞蛇,在黄山半山腰里盘旋穿插。
周匝数遍后,却愈唱愈低,但声音仍然很清晰,一句一字,都听得清楚。
草枯叶黄卧荒山孤峰,
独守孤处寂寞无穷
强存弱亡今残杀不已!
血腥遍野兮触目惊心!
…
歌声随着她心中的气愤,好像人心爆发,冲天飞起,眩比着千百道怒气,弥天盖地而上,顿时如暴雨倾盆,令人无法忍受,连这一向滑稽诙谐,玩世不恭的落魄书生,也不禁呼吸急促,双目泣湿,三女和许青松更是忍受不住眼睛里的泪水,竟随歌声簌簌而下。
一会儿,唱声由高而沉,只听她继续唱道:
侠义之人世间稀,
欺人盗世为人奇!
为害绿林祸国殃民,
刀刀斩绝方称我心!
实指望,
苍天赐怜,
反璞归真!
妾意郎心!
乐聚天伦!
歌声到此,瑟声遂然停止,忽闻空中嘎嘎的叫了两声,使人迷于歌瑟之声的五人,猛然惊醒,抬头一望,只见大鹏去而复返,在空中盘旋了一匝后仍降落在石塔之上。
五人正见巨鸟飞回而感吃惊的当儿,忽闻竹楼上呀的一声,启开了楼窗,方待注目望时,已见一条织小的人影,由竹楼上腾空扑落。
那人影快如闪电,眨眼即掠过五人身旁而去,五人只闻到一阵香风,还未看清来人是谁,突觉脑后被人用手按了一下,立即一同瘫倒地上,昏昏沉沉地睡去,在睡梦中犹听到那如怨如诉的歌瑟之声,而那条人影于分别拍了五人睡xue之后,便飞身跃落峰去。
浓雾弥漫了山峰,一片混饨,宛如天地未开,看着是静止的绵絮一般,这时却不停的翻腾着,汹涌升腾。
太阳从雾隙里出来一片淡黄,好像含羞似的,立即又消声匿迹,九幽蜂的雾,一直没有消散的动静。仅有了曙光能见数丈以外的景物,这情景敢是翌晨了。
这时,崖石的下面,躺着落魄书生等男女五人,似都已迷迷糊糊失去了知觉,沉沉的入了睡乡,静静的躺着。
老叫化背着一只酒葫芦,右手执着打狗棒,一摇一摆的向九幽峰攀登上来。口里嚷道:“穷伙计,别生气啦,老化子怕得罪了你这位穷朋友,在峰下摸了一夜,想不到你这落魄书生运气还好,竟有兔崽子送了一葫芦酒来。”
他上了峰顶一看,只觉冷清清的,死一样的沉寂,竹楼上的窗户也紧紧的闭着。
略一打量,便向昨晨停身的崖石塔下走去,注目一望,只见落魄书生等五人,都躺在地下,宛如死了一般。
老叫化大吃一惊,赶忙抢步上前,弯下腰去伸手一探落魄书生的鼻息,但觉呼吸均匀,并非发生了意外,而是沉沉地睡着了。再细察竟是被人点了睡xue。
他右掌一挥,狠狠的在落魄书生的后颈拍了一掌,把落魄书生的睡xue解开,待他醒来时,方才喝道:“我老叫化为你去找酒,你却在这里睡春秋大觉,真舒服啊!”落魄书生惊醒时,如作了一场凄凉的梦,跃身起来一望,只见老叫化站在眼前,正待询问时,忽觉后颈隐隐作痛,伸手一摸,竟肿起一大块,皮面上仿佛尚有五道指印,不由怒道:“我睡得好好的,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揍人?”
老叫化哈哈地大笑了一阵,笑过之后方缓缓地道:“你这个糊涂蛋,我还觉得太轻了,就是扭掉了你的脖子也不为过。”
落魄书生眼睛圆睁,喝道:“我什么地方糊涂,你如说不出一个道理来,定要加倍报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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