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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新仇旧恨 (第6/7页)
一类客套语,不过,这位卑鄙家伙由于世故太深,话至喉头,竟然一下警觉过来,心想:客气不花钱买,何乐不为?
于是,一咳顿住,满脸堆笑改口接下去道:“哪里话?我请,我请。”
师南宫正要喊糟,闻言抢着一拍桌子吼道:“姓殷的,你瞧瞧!”
鄙奴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唬一大跳,一时间却没听懂,当下眨着烂桃眼,茫然不知所措。
师南宫手一指,接着将拇指竖起道:“听到没有?姓殷的,这位朋友抢着惠账,你倒说说看,这种手面怎么样?”
鄙奴如被雷打一般呆立着,呻吟似地说道:“一共…多…多少钱?”
店伙计忙不迭上前哈腰道:“三两六钱,老爷子。”
鄙奴抖着手掏出一块已被汗水浸得微带黄色的银锭子,看也没看,掂也没掂,就报出了分量道:“三年前秤过,五两正,现在最多差二三毫…”语气活似在向客人介绍独生子的年龄特征和天赋。
师南宫忍笑一挥手,豪爽地喝道:“余下的算外赏,不用找了!”
鄙奴身心一震,几乎栽倒,师南宫唯恐迟则生变,于是,伸手一把取过塞到店伙计手上,店伙计和面似地,屁股带路,一路点头哈腰退去。
隔了很久,鄙奴这才喘过一口气来喃喃道:“是…是的…不…不用找了”
师南宫拍拍鄙奴肩头,吹着酒气道:“等会儿珠子随你挑,价钱随你出,你爽气,我痛快,瞧吧,兄弟我,就是这种人。”
上官印大感松脱,眼角一飞,接口道:“这些地方确实令人佩服。”
师南宫又在鄙奴肩上一拍笑道:“字号不是一天闯出来的,我说如何?”
鄙奴艰涩地苦笑着点点头,一点味道没有,他想:“都由我付了,谁还要你慷慨?…唉,没对账,也没讲折扣,五两,三两六,三上二去五,六去一余四,单就余外的这一两四…”
师南宫在前,鄙奴在后,再接着,贪奴、上官印,一行四人,带着四种不同的表情和心情,走下中州酒店。
一直走了两三条街,进入一片原是旧日校场的空地上,鄙奴这才发现贪奴紧随在后。
当下先是一怔,旋即抱拳赔笑道:“蔡老大有事不妨请便,那…那…改天再谈吧?”
贪奴冷冷一笑,仰脸翻眼道:“老夫对珠宝也有兴趣。”
贪奴这种毫无顾忌的口吻,令鄙奴又怒又急,挤眉弄眼、干咳、比手势,一切无效,因为贪奴的眼睛正望着遥远的天际。
依鄙奴心意,真想冷不防一拳捣去,可是,他怕吓坏了师南宫上官印二人,咬牙切齿却又下不了手。
师南宫过来解围道:“有生意,大家做,殷老板那边有的是货。”
微顿,咳了一声接道:“只要带着现银。”
鄙奴刚才有过经验,忙向贪奴使个眼色道:“蔡老大,亮出红货给他们看看。”
说滑了口,老大、红货统统出笼,居然没有觉察,贪奴更不在乎,一口回绝冷笑道:“财不露眼!”
鄙奴慌不择言,着急道:“你不露,他们也不露怎办?”
上官印传音问道:“对了,现在我们怎办?”
师南宫传音笑答道:“先使他们打一架再说不迟。”
上官印微微摇头道:“打不起来的。”
就在这时候,上官印见迎面走来一名苦力模样的瘦小汉子,一顶大草笠掩眉低压,衣摆胡乱结扎着,不禁双目陡亮,向师南宫传音到:“缠住他们,我去去就来。”
师南宫一点头也不多问,拢近两奴身边道:“别争啦,两位,那边树荫下坐坐,咱请殷老板去搬货,顺便叫咱们那伙计也将珠子送来,这儿清静,做大买卖最好不过。”
说着,向上官印大声道:“去吧,老殷,咱们都是生意人,争财不争气,刚才的闲气一笔勾销,做生意要紧,快去快来,这儿等你。”
上官印拱拱手,忙朝戴笠汉子迎去,传音道:“萧俊人,是我,上官印,别抬头,一直往前,去你们分坛,我有要紧的话跟你说…”
戴笠汉子身躯微震,侧脸露了两道光奕奕的眼神,一掠两奴,迅即低头走过。
这一边,鄙奴满心喜悦,硬将贪奴缠去一株巨槐下,三人坐定,师南宫向二人正色说道:“咱们生意人,最讲公平现实,等会儿取来的珠宝,价银最少在千两上下,假如两位身上不方便,不妨另日再谈。”
鄙奴一脸谀笑,连声道:“来多少,收多少,方便,方便。”
贪奴一哼,冷冷接口道:“夏老二,为免临时纠纷,成头方面,最好先讲讲明白清楚,姓蔡的脾气,你不是不清楚。”
鄙奴赔笑道:“您说呢?”
贪奴肯定地道:“三七!”
鄙奴一呆道:“过去都是四六呀!”
贪奴摇摇头道:“不依随你。”
鄙奴哀求般道:“下次再改如何?”
贪奴不语,鄙奴又求道:“六五、六五怎么样?”
贪奴缓缓而冷冷地道:“三七就是三七!”
鄙奴叹了口气,分成算是就此敲定。
师南宫做梦也没有想到,世上除了色胆包天以外,居然还有财胆包天如是者,心下暗忖道:“早知两厮这般可恶,刚才与上官印合力宰了岂不干脆?”
这时的师南宫,愈听愈冒火,到后来,心念一转,又忖道:“这种人宰了脏手,想他们失财可能比挨刀还要痛苦,且看上官印有何花样,能留下那两只羊皮袋,也就够他们惨的了。”
他想知道两奴究竟有多少“血”于是插口道:“两位谁买多少,在我们这方来说,都是一样,最要紧的还是钱,两位如怕露财,咱们还是拉倒的好!”起身屁股一拍,一副走开姿态,鄙奴忙喊道:“这里,看看”
情急之下,羊皮袋应手掏出,师南宫伸手去接,他又缩回,师南宫故意脚下一拉,板脸道:“珠宝早晚是你们的,银子也早晚是我们的,这般照照晃晃的,难道是拿出来装样子的不成?”
鄙奴心想:谅你也不会抢了跑,怕什么?心一横,递了过来,师南宫又向贪奴手一伸,意思说:“你的呢?”
贪奴摇摇头,师南宫变色道:“那你凭什么买珠宝?”
贪奴依然摇头,冷冷地道:“看了珠宝再说!”
师南宫无话可驳,正为难间,鄙奴忽然惊叫道:“来了,来了!”
远处,上官印仍是先前打扮,只手中多了一把把扇,打开,扇一下,又唰啦一声收拢,好一副巨贾派头,身后跟着五六名伙计,一人一支锦盒捧在手上,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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