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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(第4/4页)
的铃…”
“你住的房间是不是有一座铜镜?”雪白衣袍移动着,此人站起来道:“红桧木的底座雕了一对鸳鸯?”
唐羽铃奇怪着自己既不吃惊也不恐惧,她只觉得非常的亲切,道:“是!”“是不是魏迟留送给你的?”那个人边走过来,边笑道:“在多久以前?”
“两年又九个月。”唐羽铃的目光黯淡了一下,道:“在他送给我两年整的纪念日时,本来是从塞外赶回来看我…”
结果那一日来的人是布孤征。
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跟这个素未谋面的人讲这些,反正心里是一种奇异的感受,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怎么会知道这么多?”
雪白衣袍的年轻人笑了,已经走到钱游天身前两步。他淡淡一句:“这老头子捏痛了你?”
唐羽铃脸上一红,心弦某一处好像动了那一丁点。
女人在某些时候特别容易受到感动。
尤其是在苦难的时候。
她点了点头,皱眉着。
钱游天的脾气一向不太好,尤其是在许多人看着他被人挑的时候。
好一声大喝,出拳!
“钱拳”在武林中算是有相当的名气。
因为它不但刚猛像铁铸般的坚硬,而且有几手的变化之妙,正如孔方兄似的无缝不钻。
能够兼具大力威势和小巧精妙的拳术,当然不差。
不过再好的拳头当他的主人听到的是自己腕骨、肋筋、肩井碎断的声音一串响上来。
你还相信这是好拳法?
“我叫潘雪楼。”雪白衣袍的这个汉子指着自己的鼻子,笑道:“潘金莲的潘,雪飘的雪,琼楼的楼…”
唐大美人揉着手腕,竟然笑了起来道:“为什么不说潘安的潘?”
这个女人还真有心情说笑。
“因为…”潘大公子期期艾艾的吞了一口口水,不得不承认似的道:“哥哥我其貌不扬,说潘安是闹大笑话。”
他们两个竟然是有一句接一句的闲搭起来。
一楼子里快意大笑的众位“好汉”怎么想?
潘雪楼看了他们一眼,摇了摇脑袋,大力叹着气道:“这儿闷,汗臭味太重了,我们走吧!”
人,就这样离去了。
也不知走了多久,那位很正义的钱老头才从地上爬起来,吹大胡子瞪眼这些快意大笑的好汉们。
忽然就像刚刚唐大美人遇着的情况一样。
每个人又高谈阔论着,一桌桌大吃大喝。
啥?刚才发生了什么事?
没有哇!
***
细想从来,断肠多处,不与者番同?
唐羽铃一直默默的看着那一绢罗帕好久!
“这是我的手巾没错!”她轻轻一叹,感伤升上了眼眶道:“是他们偷走了好引诱魏哥哥回来?”
魏哥哥?那是一种很亲密的称呼,在那个时代。
潘雪楼眼皮轻轻颤跳了一下,声音却是有着适当的尊重道:“是!魏兄会以为是你写给他的。”
他一叹道:“是一种别离…”
魏迟留既然这么看重她,无论什么事都会先放到一边先赶回来再说。
潘雪楼看了她一眼,再看看罗帕一眼。
难道他对她没有信心?只因为人家送交了一条罗帕就徨不已,千里迢迢的八天八夜策马急奔?
“是我害了魏哥哥…”唐羽铃哭了起来,宛如是做错不可饶恕的小孩道:“是我害了他!”
她哽咽着,声音充满了懊悔道:“在他前往塞外前四个月由长白山赶来看我…”
塞外有四个穷凶恶极的绿林大盗,是从中原奔逃出关塞,他们打算利用绿林的力量和蒙古人结合。
里应外和,一举破关直入中原。
“蒙古鞑子自从被我汉人逐出了中原后一直蠢蠢欲动。”魏迟留告诉她道:“我到乌兰察布盟斩杀他们四人,自然可以断了蒙古人入侵中原的野心。”
魏迟留是个英雄。
潘雪楼心中轻轻一叹,但是他不了解女人。
一个女人怎么会希望日日夜夜提心吊胆,不知见了今日,明天郎君是否还在人世间?
所以潘雪楼不敢去爱,爱一个女人。
因为他也是英雄。
英雄随时会睡倒在刀锋利刃上。
“我那时一时赌气…”唐羽铃的声音变得好遥远,好低沉,有点儿苍凉后的轻颤道:
“如果九月十八我们认识的那天他不回来,以后就别想见…”
话到此,已哽泣不成声。
那天魏迟留是回来了,很接近,几乎伸手可及。
却是永远不能再见面。
唐羽铃大哭了起来,趴到潘雪楼的肩头,湿了再湿的泪痕,是曾经多少日子的委屈?
还是记挂了又记挂的梦碎了?
潘雪楼没有动,就如同这间小庙内的佛像,凝!
是不是他不敢动?
眼角,窗牖外的风卷了又卷,轻晃小移入眼的是脱落于伊人手中的罗帕。
已是夜,夜是五月十五!
小悬斜檐的明月无声,却煦明彻彻的着进来。
罗帕上字迹清楚。
垂眉,句句映眸。
“离多最是,东西流水,终解两相逢。浅情终似,行云无定,犹到梦魂中。可怜人意,薄于云水,佳会更难重。细想重来,断肠多处,不与者番同?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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