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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(第2/3页)
界,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救赎。
为怎么要遇见她,让他再度感受失去的残酷?
为怎么…
“小姐…”焦急的呼唤声在远处响起,还带着哭腔。“小姐!-在哪儿?出个声啊!小姐…”
丫鬟寻人的急切声音传入他的耳,让他迅速从溃决的情绪之中清醒。
神色复杂地望了望她带泪的小脸后,将她抱离他的身子,置于身旁的草地上,再以左手拾起身旁的小石块,用足气力朝前方树木丢去。
石块嵌入上方粗枝中,约有成年男子上臂宽的树枝很快便裂开断落,那声响惊动了正分散在苑中、忙着找小女娃的人们。
又凝望她一眼后,他飞快纵身离开。
现在的他,绝对不能再与任何无辜的人有所牵扯。
就像是种仪式般,让唯一的情感在方才掉落殆尽,以后,他将不会再软弱。
他那被捣毁的家园,他的亲人,他的仇,他的责任…
他那注定为遗嘱、为复仇而活的往后…
跃出寺墙后,他在林间奔跑,绝佳的耳力让他犹能清楚地听到广平寺后院之中,那匆匆赶至的丫鬟们的惊呼声--
“唉呀!小姐怎么会哭成这样?!”
“啊!手怎么受伤了?!糟糕!这下我们铁定被老爷夫人骂死了!”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为怎么小小姐旁边还有这样一大摊血?”
“好可怕!快!检查小小姐还有没有其它伤口…”
果然是个极度受疼的女孩儿啊。
抹去颊上还存留着的水渍,指间染上颊边污泥,他半垂双眸,左手扬起,藉由略显残破的衣袍将脸上的狼狈拭净,而后,用力扣上自己受伤的右手臂。
蔓延开来的疼痛有如怒湍急流一般,迅速在四肢百骸肆虐奔腾,却没能让他停住脚步。
弧线优雅的唇轻扬着,俊美的脸上因自残的剧疼而蹙了下眉头,随后,全部归入冷然。
他的情绪,从此全部遗落…
乌云翳日,路上的黄沙被风吹得四处飘扬,空气中却感觉不到任何将要下雨的水气。
山间的石砾道路上,一列人马急速前进着。
“好诡异的天气,现在明明就是盛夏啊。”上了年纪的总管扶着小轿侧边,低声咕哝。
“总管爷爷,你在抱怨些怎么呀?”小轿窗框中的帷幕被从内掀起,露出一张甜美白皙的笑脸。
“没有怎么啦,只是这座山里石子路难走,才会让轿子这样摇荡颠簸,委屈小姐了。”
“说颠簸倒也还好,我只要一想到上京以后就能跟爹和娘会合,怎么不舒服都全忘了。”
“以我们现在的速度,到达京城大概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,小姐-身体尚未完全康复,尽量别吹风,好好在轿子里休息吧。”总管嘴里虽然殷殷叮嘱,心底依旧忍不住犯着嘀咕。
都怪那个奶娘,说怎么小姐大病初愈,身体阴寒,不适合碰水,所以坚持走陆道。不然如果走水路的话,达京速度一定可以快上许多。
“我不想休息。轿内好闷,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害我睡不着。”眉头皱起,小脸蛋上很是不满。
“奇怪的味道?”怎么会?上路之前他和奶娘都亲自确认过轿子的舒适度啊!
“对啊,好臭喔,还有…像是我之前偷偷跳进池塘里面抓鱼采莲花的味儿…听说叫做腥味。”她努力嗅了嗅,鼻端两翼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扩张着,然后很疑惑地看着总管。“味道还满重的啊,你没有闻到吗?”
“小姐就是因为偷偷跳进池塘差点淹死,才会病得出不了门,也害我们全被老爷处罚,现在还敢提啊?”总管对着女孩吹胡子瞪眼,后者回以一个耍赖的笑容,让他很无奈。
只能怪大伙儿都太宠小姐了,才会老是由着她作威作福,却仍旧任劳任怨。
无奈归无奈,若论道把小姐宠成这副德行的始作俑者,他也是其中之一,没资格怪其它人就是了。
“哪有怎么味道,或许是小姐-身体还没好,嗅觉比较敏感,再加上首次出远门…”
等等!等等!说着说着,他才突然想起,小姐对味道的感觉本来就比一般人还要敏锐许多,这跟身体虚弱与否没怎么关联,或许是真有个怎么问题…
她说闻到腥味…
“好好待在轿内!”神色丕变,他急忙对女孩吩咐,随后即拉上布幔,往队伍前方奔去。
“怎么回事啊?”女孩在轿子里咕哝着。
很快地,轿子停下落地,前方的轿帘被掀起。
“奶娘?”她疑惑地看着眼前身形微微福态的女子。
“小姐,快出来!”奶娘紧张地伸手,半抱半拉将她扯出轿子,交给总管,然后自己坐入轿内。“起轿!”
“怎么回事?”她疑惑地待在总管怀中,被抱着跑。
“之前曾经听说这座山里最近不太平静,我们怕有盗匪出没,小姐既然闻到奇怪的味道,我们就不能不小心。”
“就算有盗匪,我们还有足够的仆役护着,怕怎么?”
“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小姐-先躲起来,等我们确定没事了会来找。”
“喔,好。”被放置在高高的草丛间,她急忙拉住总管的手。“要快点回来喔!”
“一定会的。”总管压下她的身子。“躲好,不要动,不要说话,也不要探头,知道吗?”
“总管爷爷…”她低呼着,却只听见微弱的宪串声,显示人已走离。
娘曾经说过,总管爷爷和奶娘都练过一些功夫,所以…一定会没事吧?
狂风吹动,一阵又一阵,顶上枝叶沙沙作响,草丛也形成狼花,高低起伏,一波又一波,却还是都能掩盖住她小小的身子。
今天的天气好怪…
腥味愈来愈浓,耳边逐渐听到远处的嘶吼与尖叫声。
这种nongnong的气味,有点熟悉,好象在以前曾经闻到过?
一定会没事的吧?一定会没事的,一定会没事的…-
着头,她拚命在心底告诉自己,半趴在地上的小小身子,很听话地一动也不敢动…
总管爷爷和奶娘怎么还没来?她全身都好僵,好难过啊!
真是可恶,她等一下绝对要好好骂他们!
远处的嘈杂声停止后,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,她试图移动身躯,却全身酸麻难以动弹,咚地一声整个人跌到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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