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湘月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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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7/9页)

火连皮带发,烧了个干净,才不致有无发之丑,其实她那一头黄毛,又粗又硬,比你的这乌油油的青丝差多了,你居然舍得cao刀一剪,实在叫我不安了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笑笑道:“别傻了,我的头发本来就长,剪短一点没关系,三五个月又长出来了,可是对你却非常有关系,你张玉朗的身份不能叫人认出来呀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你也不必剪自己的头发呀,街上的花粉店,以及梳头婆子的家里,都有发髻可买,你叫人去买一些来,不就行了吗?”

    谭意哥连忙摇头道:“那可不行,谁知道那些头发是怎么来的,有些是贫家娘子万般无奈时才割下卖几文钱,那还干净些,有些则是盗取新死的女人头上的,做成了胡子粘在嘴上,那多恶心,还是用我自己的放心些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忍不住在她的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道:“意娘,你让我说什么好,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你的这一番情意,难怪前人说,最难消受美人恩,到今天我才明白它的意思,我只觉得为你粉身碎骨都不够似的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一笑道:“那就请爷快快地把那一包宝贝请出去吧,你留在这儿,吓得娘在楼下也不敢待了,上楼在我外屋打地绻了一夜。”

    “那有什么可怕的,它又不会咬人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但看起来就是怕人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叹道:“其实每个人迟早都会变成那个样子的,一个人去了皮rou还不就是那个样子,不管生前美如天仙或是丑如夜叉,一旦成了骷髅,就没有分别了,往这儿一想就不怕了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玉朗,别再磨蹭了,你快快走吧,要是有人来了,瞧见你这包总不太好吧!”

    “有人要来?有谁要来?”

    “有好几起人呢,他们一连叫了我几天的局,娘都以告病推过去了,粮漕上的李大人今天生日,不便铺张,就在我这儿设一席,请几个同僚小贺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知道你生病,就不该来吵闹呀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笑道:“他们原来要摆在隔院袁兴儿的楼上的,就是因为听说我病了,才改到这儿,说是为我冲冲喜,人家的好意,我怎么好拒绝呢?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什么好意,明知你有病,就更应该让你静养,不来吵闹才是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轻叹了一声才道:“玉朗,你是怎么了,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,可是你也要讲个道理,在我未曾脱离乐籍前,我是不能拒绝的。再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做,也是冲着娘的面子,因为他们都是娘的老朋友,娘脱了籍,只有借我的名义,所以才有冲喜的说法。你在别家可曾听说过,席开在楼下厅里,也是娘在招呼,我高兴可以去应酬一下,不高兴也可以不理的,在这种条件下,我能说叫人家别来?”

    张玉朗骤然发觉自己失态,倒不由得红了脸,讪然道:“我…我也没有不高兴,只是觉得那些人未免太不讲情理而已,连生了病的人都不放过,但你那么一解释,自然是另作别论了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我的解释其实也错了,第一、我根本没生病,称病已是不对,第二,我身在乐户之籍,款客就是我的责任,我已经放弃了我的责任便更不该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一怔道:“你要去席上应酬?”

    谭意哥点头道:“是的,这是我该做的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你何必呢,既有理由休息,你大可不去管他们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苦笑一声遣:“那是别人对我的体谅,我却不该放弃我的职守。”

    “这算是什么职守?”

    谭意哥脸色一沉道:“玉朗,我的职业也许不算高尚,但是我以歌舞娱人,以诗词言笑娱宾,我并不觉得自己卑贱,我付出了自己的劳力,取回代价,也没有什么不对,你看不起欢场女子,是因为有的人为了钱,可以卖得更多,只不过我并没有那样做,我问心无愧,你若是以为有钱可以在这儿买到一切,你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一听语风不对,连忙道:“意娘,你误会了,我怎么会那样想呢?”

    谭意哥冷笑道:“你心中确实是那样想的,所以才不高兴别人来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我…是不高兴别人来,因为我不愿意别人占去了你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你自己呢,是否又把你的时间都给了我呢?你要我杜门谢客,就只是为了等着你一个人?”

    张玉朗怔住了,半晌才道:“意娘,我…”

    他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,谭意哥冷冷地道“你如果要去办事情,可以去了,若是回来得早,席还没散,你自己到客房休息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意娘,我可以不出去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哦了一声道:“那你就得打点一下动身上京了,你原是准备好今天上路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去了,那儿都不去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那你就在客房里歇着,我可要去梳妆一下,准备款待宾客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意娘,我放下一切不出门来陪着你,你总不能叫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吧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对不起,少爷,我没有那么好的命,也没有那么闲,有些事是我必须去做的。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意娘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谭意哥神色冷峻地道:“没有什么,我发觉你在心里头根本就看不起我这么个人,你卑视我的行业…”

    张玉朗道:“意娘,天地良心,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,正因为我太看重你了,才不希望你再过这种生活。”

    谭意哥道:“这种生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?只要我自己行得清白,谁又敢欺负我?”

    张玉朗刚要说话,谭意哥冷冷地道:“别说了,人之相知,贵在知心,我相信你的人格,不在乎你沦为盗贼,但你却信不过我身在倡家的清白。”

    “意娘,你知道我们的处境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不同?只要你失手被擒了,难道会因为你是张玉朗而不算你犯法?”

    张玉朗语为之塞。半晌才道:“意娘,你误会我的意思了,我要你杜门谢客,并不是不相信你,而是不愿意你再去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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